!”他环顾四周,近两千具已经被射得连脸都看不清的尸体,洒得整个河滩都是,两行泪水从刘裕的眼中流出,“兄弟们的死,都是值得的,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,我们也一定要冲破这秦军的防线!”
二人正说话间,只听到一声大叫:“寄奴哥,檀凭之来也!”
几乎随着这声大吼的同时,远处的另一声吼声响起:“还有俺铁牛!”
只见檀凭之和向靖,分别从两道浮桥上冲过,跟在他们后面的,是长龙一样全速奔跑的晋军士兵,而刘裕身后的那路浮桥上,第九截浮桥的断处,不停地有跑到近前的晋军士兵们,如同下饺子似地纷纷跳进河水中,然后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淌水而行,扑腾着冲向河岸。
靠着这河岸的几乎小半条淝水里,都是这样一脚深一脚浅,淌水而行的晋军将士,其中一个人,正是那孙处,把自己手里的盾牌和长槊都给扔了,却是在河里一通乱摸,找到了刘裕的那柄百炼宿铁刀,这会儿正高高地举起这刀,脸上带着大喜过望的笑容,向着河岸行进呢!
这回冲过河岸的晋军,已经吸取了上回的教训,一上岸就把盾牌举过头顶,三人一组地,一人用大盾防住前面,二人用盾牌挡住三人的头顶,以防秦军的吊射,在此基础上再慢慢地小组结小队,小队再结成横队,一边把河岸上的尸体踢进河里,清出空间,一边在河岸上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列阵。
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,四五千人在河岸上列成了标准的十列横阵,前排的五百人大盾守住正面,形成一线槊林,后方的士兵们则举盾向天,把头部盖得严严实实,看起来,就象一座无懈可击的钢铁森林!
刘穆之看着对面的岸上已经形成了阵势,他的眉头却是越来越紧地拧在了一起,以他多年的,如同狼一样的战场嗅觉,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。
刘裕这样大玩个人英雄主义,确实极为提振士气,但问题是提振本方士气的同时,也会成为敌军的眼中钉,肉中刺的,以刚才秦军覆盖式射击的架式来看,更应该万箭齐发,尤其是派着神箭手对刘裕单独射击才是,如果那样的话,只怕刘裕早就死球了。
可是这一幕却没有发生,非但如此,敌军的弓箭势头也减弱了许多,变得有气无力,杂乱无章,跟刚才的箭矢风暴判若云泥,不仅射不动刘裕,连对后面三道浮桥,尤其是水里如同下饺子一样水中穿行,毫无防护的千余名晋军官兵,也没有任何拦阻打击,就连投石车的发射,也慢了许多,空中那铺天盖地的石块,几乎再也不见,反倒是本方发向对方营地里,因为射程不足而提前落到岸上和河里,误砸死的本方士兵,都比死在对方的石块和箭矢下的要多!
刘穆之的心中疑云大盛,直觉告诉他:这一定是秦军的诱敌之计,想吸引更多的晋军过河,然后加以聚歼!
孟昶兴奋地跑了过来,大声道:“刘参军,现在寄奴和瓶子、铁牛已经上岸列阵了,请你下令,再派五千援军过去,只要再加把劲,一定可以攻破敌军营寨的!”
三千老虎破强胡
刘穆之摇了摇头,坚定地说道:“不,现在不是时候,敌军怕是有诈,你赶快下令,以旗语告诉前方将士,现在不许一个人过河,让对面的弟兄们一定要注意保护好两翼,以防敌军骑兵冲击!”
孟昶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地:“刘参军,你这是什么意思?都冲过去了,还不派援军,是要陷寄奴他们于孤军奋战吗?”
刘穆之眼中的冷芒一闪:“孟昶,你是传令参军,不要置疑上司的将令!难道你看不出来,秦军是故意放我军过河的吗!就是派援军,也不能是现在!执行将令,不然军法从事!”
孟昶恨恨地咬了咬牙,转身向前,把刘穆之的命令迅速地以旗语展现给了前方。
刘裕夹在晋军的五千人方阵的中央,回头看着远处将台上的旗语,点了点头,说道:“刘穆之这死胖子,还这么能沉得住气。”
檀凭之一跺脚:“娘的,寄奴你现在还帮姓死胖子说话?我看他分明是见死不救!”
向靖也说道:“是啊,不仅不派兵,还要我们分兵保护两翼,这还怎么强攻对方营栅?!”
刘裕咬了咬牙:“胖子是有道理的,现在我军在这河岸上毫无保护,若是敌军骑兵从两翼杀到,我军无法抵挡,瓶子,你去左翼,铁牛,你到右翼,各带一千人,分别把队伍转向左右两侧,槊尖指向侧面,以护我军侧翼!”
檀凭之摇了摇头:“你就靠这三千人强攻大营?”
刘裕哈哈一笑:“真要是能攻得动,胖子一定会派援军过来的,你们就按我的命令行事吧!”
晋军在强渡淝水的时候,几乎丢掉了所有的旗鼓,这会儿只能靠传令兵在各队之间来回奔跑而下令了,好在这支部队都是精兵,训练有素,靠着这种办法,也迅速地把刘裕的命令传达给了每个士兵。
左右两翼的各一千士兵转起了方向,横队变纵队,把原来直对前方的槊尖,生生转了九十度,变成了向侧面而竖,而中军的三千军士,前排的槊手喊着号子,踏步向前,